春天，接近雪的黑散文

　　寂靜的雪上有幾只雀子胡亂覓食，我慢慢走近，雀子慌慌張張飛走了，這是我首日上班在操場上看到的情形。

　　或慢或快，一個假期到頭了，今日開始上班。上班是有些累，心也有些寂寞，可人清爽精神，閑來無事操場上走走已是我多年的習慣。今天也是，早早就來到操場上，遠山是靜的，干枯遍地的雪也是靜的，飛來飛去的灰塵在雪水的浸漬下粘在地面上了，還是靜的；只有幾只雀子饑餓了，忙碌地覓食，顯得有點動。有點動就有生機了，其實生活害怕沒有動，人生也害怕沒有動。如果一個春天沒有動，光看見寂寂的山，靜靜的樹，該是多么遺憾和悲傷的一件事啊！好在幾只雀子忙碌的身影倒讓我心懷感激，多少給寂寂的校園增添了幾分靈動的美。

　　繞過綜合樓，后面是土操場，也算不大，夏天或秋天的有些時候我們還在上面踢球，還算可以勉強放下一對算孤單的球門。雖然他們兩兩相對，但在整個灰灰的冬日還是顯得有些孤單，只是門球每每會把各種心情都埋在心底，不像人總是要宣泄，總是要宣泄得干干凈凈才罷手。土操場現在看有些淡淡的發黃，一個冬日沒有人來光顧了，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估計失落到一定程度也是正常的。操場的一角是厚厚的雪，沒有融化的跡象，也許很多雀子光顧了這片雪，只是太厚，陽光也不怎么禮遇這片孤單的雪了，所以現在看上去還是很無動于衷的樣子，不打算在今天的陽光里脫去“冬衣”。

　　我打算過去仔細看看有沒有雪花的眼淚，我是會認真地察看的，其實我關注和喜歡雪也已經很久了，只是人多的時候我不便說出，免得有些人說我矯情，說我無事找事，說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干。一步步走近雪的過程里，我的心一直有些忐忑，一則是我不愿意看到被大氣污染的布滿灰塵的不算白了的雪，我看到心疼；二則我害怕雪照見我的歪歪扭扭的樣子和惶惶恐恐的內心，在家窩了一個冬天，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了，即使我不說什么，我還是希望自己可人的樣子對雪來說也算是一種禮貌上的尊重。就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偷，我不敢抬高頭顱，躡手躡腳地蹭到了雪的面前，準備用雪的白襯托我心的黑。這幾年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心的事，心有些失望，慢慢就變了顏色，由最初的殷紅慢慢變成現在的微黑。如果我繼續做壞事，估計有一天心就徹底變黑了。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是個罪人，沒有人會原諒我的，我知道，人們一般不會原諒作惡多端的人。雪也不會，雪好怕這樣的人也玷污自己的白，讓自己也變成永久的黑，那樣對于雪就不公平了。當然這個時候，我還是希望自己的形象在雪的內心里還算可人，至少不那么可憎可惡。

　　靠近雪的那一刻，我的心徹底奔決了，我整個人也坍塌了，我沒有想象到雪是那么的難看，那么悲傷，其實悲傷的更是我的心。土操場旁邊是個垃圾坑，長年累月冒黑煙，飄臭氣。我知道這片地域生活的人們制造的各種各樣的垃圾都堆砌在這里，遠遠地看，老高的一座山了，只是沒有人管，沒有人來處理它們，只是有些人害怕花錢，他們的錢早給了遠方的小女人。冬天的一些時候，一些不知道害臊的烏鴉就盤旋在垃圾堆上空，在制造極度恐懼的叫聲里俯身啄食垃圾。如果從拆解垃圾的角度講，還得感謝這些不怕被臭氣熏暈的烏鴉，只是它們的叫聲始終給人恐懼的感覺，尤其一個人在靠近垃圾堆旁的那片小樹林散步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極力詛咒野烏鴉，只是很多的時候有些人還不如野烏鴉。

　　其實不光是此處垃圾堆冒黑煙、飄臭氣，很多的地方那么美麗的自然都被無情的人們無情地污染了，以至于我們都沒有看風景的.地方了。兒時記憶里的美麗畫卷永遠定格在了幼小的心靈深處，不管漂泊何地，永遠看不到那樣青青的山，清清的水，白嫩的雪，透明的云了。

　　今天我看到了污濁的雪，雪上落滿了厚厚的黑。厚厚的黑抹殺了雪白的純潔，玷污雪白的清麗。是誰在截殺雪的美麗呢？我們是弱小者，我們生活靠糧食，也靠白锃锃的雪，靠雪花喂養的空氣和詩歌。沒有了雪的白，有些人的心就永遠接近而且是無限制地接近黑了，那時，誰還可以頭頂金錢對著大自然講：我是你孝順和智慧的子孫呢？

　　我的眼前是厚厚的雪的黑，從此，我失去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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