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背上的青春散文

　　人生，猶是一條荊棘叢生的羊腸小道，抑或如若坦坦蕩蕩的陽關大道，風雨難料，唯有從容；青春，恍如一季仲夏不停歇的雨，永遠不散場，默默流淌在有你的地方。經過風風雨雨，方可見高掛之虹。

　　——題記

　　在人生的旅途之中，不管你行駛在寬闊大道，還是漫步在曲曲折折的羊腸小道，終究還將走完此生。

　　只不過有人乘坐的是飛機，現代化云翳，與小鳥媲美，展翅飛翔，穿梭在陌上云間，俯瞰大地，間或覺得天地的渺小。此刻他獲得的便捷，走險在云中疾馳的匆忙中。

　　開車奔馳在人生的路上，消耗著大地資源污染者空氣，沾染無限的優越感，匆匆一瞥，徒留路人的羨慕的眼神，怔怔的遠望而不玩焉。寶馬人，講究的是速度，沿途的風景走馬觀光，錯過一季花開半夏。

　　踩踏著自行車，邊騎邊哼著小調，美女帥哥一剎那走進視線，真可謂秀色可餐！這種生存方式簡單又環保……

　　挎著背包，著一雙運動鞋，慢慢地朝著方向走來，足下可以和大地親密接觸，走走停停歇歇，錯不了和蜜蜂的竊竊私語，也錯不了和蝶兒的翩翩起舞，雖然緩慢卻享受了生命的全部過程……

　　而我卻停留在摩托年代，飛馳粗獷的一陣風，夠刺激，玩的是一種心跳，一種敢拼的欲望！永遠無所畏懼，張揚青春勃然生機。

　　坐在你身后的我，靜靜享受，春天，花開半面嬌顏俏，新葉吐綠漫過冬日那堪蕭索；安然俯身在你不夠寬闊的背膀，聽你靜好的呼吸；歪著頭，細數林間疏影淺笑，透過的光芒直逼眼簾，芳若一道光環籠罩。

　　縱是如此靜好，便也溫潤了年少輕狂般的癡狂。我終然還是知曉，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奔走，因為我和你，走在一條艱難的路上，一條草根固有的路，揮灑汗水，溫暖冰冷而堅毅的臉龐。

　　我，一個偏僻小山村出來的農家女兒。你，也是農民的兒子，23、24歲的年紀，從青澀、單薄的青春里打馬而過，穿過紫堇，穿過木棉，穿過時隱時現的悲喜和無常。然而大學四年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觀、價值觀，奮斗是唯一的出路，青春無悔……

　　我們的父母都不可能給予我們一點點物質上的支持，只能靠我們那孱弱的雙肩，扛起一片花明境地。

　　今天，蜀地的最年輕地級市里，磅礴大雨襲擊我所在的城市。本是周末，該閑暇，可天剛亮，五點半，你便起來個早，我和菲兒還懶懶的，剛子更是迷蒙睡大覺，但我還是強撐起來為咱們四個人做了一頓早餐，一鍋花生米粥，拌了一份泡菜，煮了咸鴨蛋。吃完便收拾東西，出去干活。

　　天，昏昏沉沉，雨，瀟瀟下，像哭娘嫁人的孩兒，纏纏綿綿的，一顆顆雨，匝地生花，瞬間美麗了我的眼睛。

　　熟練地從閣樓里搬出兩架笨重的木梯和跳板，裝好衣服鞋子、工具等，準備綁在嘉陵摩托車上，于是我為你撐起了一把傘，靜靜地看著你，看著忙碌的你，偶爾幫你遞過黑色的綁帶，一起捆扎好。

　　一滴水，從天而降，墜落在你的眼睫上，撲閃撲閃，像極了一個可愛的頑童，如果不是生活殘酷，我很難把如此清雅淡然的你和歷經滄桑聯系起來。正當我恍如隔夢時，你叫我把我自己遮住就好，我心涌出暖暖的淚，別了過去，沒讓你看見。當我再次轉身的時候，你的肩頭、身上已經被大雨淋濕，頭發掛滿了水珠，亮晶晶的，身上的衣服貼成一團了。而你不以為意。

　　裝畢后，穿著紅色的雨衣，你便搭載著我，轟隆隆的摩托聲響在了六月末端的歲月里，一川煙雨素手抹丹青，我們輕快駛進茫茫雨簾。

　　風狂，伴著冷雨，沁入脾肺，涼涼的；雨驟，一直肆意囂張，可依然擋不住桀驁不馴的傲然，像一朵花在風雨里無畏綻放開來。

　　風馳天下，無阻執意，呼嘯呼嘯的空氣，不合時宜盛裝在仲夏的早晨，粉墨登場，我不怨這場雨來得多么不湊巧，抱緊你本就瘦弱的腰，一路向北，一路向陽。

　　我們是破土生長的力量，小草般弱賤，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活著，任這個社會殘忍剝離。

　　車水馬龍，一抹紅色承載著我最初的夢，請別取笑它的卑微，雖然很孤獨，很寂寞。它就那么一點一點的消失在這座城市里，讓我由著它飛奔得更快。

　　沿途中，山巍峨，雄壯直逼九天。循山而上，偷偷探個腦袋，觀山間雨中風光，聽山間潺潺天籟之愛，靜如西子眸，欲淚還休，聲如和弦，盡顯人生悠然悠哉；雨水漣漣河水滔滔，浩瀚直逼向大海。順水而下，看夾岸桃花，聽腳下轟鳴，崖上花若昭君顏，回看人生，安然靜好。

　　就如斯靜靜地看著，靜靜地想著。此時，雨還是那么，那么靜靜的下著，嗒吧嗒吧的滴落在天空中，匯成一條茫茫的水域，一直蔓延下去。摩托車碾過，瞬間濺起的水花，起起落落，綻放成夏季里最美的花朵，堪比夏花清冽，點綴我那波瀾不驚的人生。

　　有人告誡我，20多歲，你迷茫又著急，你想要房子，又想要汽車，你想要旅行，你也想要享受生活。你那么年輕，卻窺探整個世界，你那么浮躁，卻幻想看透整個生活。你不斷催促自己趕緊成長，卻沉不下來心來安靜的做一件事。你一次次吹響前進的號角，卻總是倒在離出發不遠的地方。其實，成長，真沒你想象的那么迫切；青春，真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所以，并不奢求豪華的奔馳寶馬，過億的飛機，因為種種實現人生的工具一覽無余。雖然路上有坎坷不平，有煩瑣的路標提示，甚至有那些不懂規則的人，充斥在人生的路上，所需的只是一份恬靜釋然的心，才不會蹉跎一生，才不會遺恨一輩子。

　　抑或每個人的生存價值不同而已，所衍生出來的便有在轟轟烈烈里燦爛一世，當然道不盡其悲歡離合，說不明其背后的辛酸和眼淚，可只能歸結到欲望使然；也有了，簡單如一張白紙一樣純凈，沒有世俗的紛擾，活的只不過是凡夫俗子，沒有什麼胸有大志之趨，有的只是粗茶淡飯的閑適自然，也許這類人還是會被別人唾棄，最后被經濟時代所拋棄，但是生命很短暫，也很唯美，不是要燦爛永恒，也不是要潰爛如泥，唯一能做的，健康快樂的活著，不遺忘過去，珍惜著今天的每一分鐘，憧憬著未來的可能，方能有希望。

　　縱然，你會因此跌倒，我也會深陷泥沼，爬起來，拍拍灰塵，繼續開著摩托車前進，生命的下一個驛站，會收容我們的靈魂，直到塵落為殤的那一天……

　　假如，有一天，依然騎著別人不齒的摩托車，你開始掙扎了，那么就請放開心里所有的欲望，遠走高飛，沿經北方的豪爽與粗獷，江南的婉約與可人，塞外的千秋雪嶺，西方的極樂與閑逸。還有春暖花開，夏日悠悠，秋高氣爽，冬日寧謐。那些花，那些葉，那些草，那些人，那些笑，那些哭，那些記憶鋪成一生最美的風景，最柔軟的質地。

　　摩托車背上的青春，是一只高飛的鳥，它美麗的翅膀像一面彩旗，召喚著理想，憧憬著未來；它也是一棵綠葉滿枝的樹，用光芒感染著我那淺希的靈魂；它也是一條路，路上風景繁華，卻也坎坷萬千，不停地奔波，不是為了終點，而是將生命的意義實現。

　　而我，只是草根階級的一微塵，我想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女子或男子，都把青春托付在這一輛輛摩托車上，任憑寒風蕭蕭凝出我們晶瑩的肌骨，肌骨消融化作一江恣肆的春水；春水蕩漾，載走一季花紅柳綠；花柳黯然，飄入黃葉紛紛；黃葉無言，領我們匯入那遙遠的土地；土地激奮，期待來年春暖花開。

　　渴望，一無所有的草根們，都能在那些個簡單的人生里找到新的航標，在滄海的一端牽系著滿滿的熱情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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