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要學會游泳，就必須下水；要教運動員游泳，教練就必先下水示范。“下水作文”也由此引申而來。下水作文有人稱之為同題作文，同話題、同標題、同主題、同題材，似乎都可稱為“同題”。又有人爭論說，同題作文并非下水作文云云。無論說法有何不同，所指范圍有何差異，我看實質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說，語文老師必須“下水”，親自寫文章，給學生提供示范或參考，啟迪學生的思維和聯想，以便學生完成寫作任務和提高寫作水平。這本來是一件極好的值得提倡的事情，卻由于種種原因，曾經引起過廣泛的爭議，本該提倡的也就不那么提倡了。
我在網絡上讀到過一篇關于下水作文的文章，文章內容是這樣的：
新學年，學校要求語文老師在備作文課時必須寫下水作文，一位教師不愿意寫，就在寫下水作文的備課紙上寫了“不會游泳”四個字。備課交上去檢查后，有了回復：“趕緊學會游泳！”這位教師在第二篇下水作文紙上寫了“正在學習”，第三次寫了“還正在學習”五個字，第四次寫了“已經有進步了”，第五次寫了“已經會鉆猛子了”，第六次寫了“會狗泡式了”，第七次寫了“終于要學會了”。于是教導主任就又回復說：“到了顯身手的時候了！”最后一次的下水作文紙上，這位老師還是沒有寫，只是一行字讓教導主任哭笑不得：“天太冷，我不敢冬泳！”
這看似一則杜撰出來的笑話，其實恰好反映了相當多的語文老師的現狀。
有位名叫萬繼允的先生曾在《光明日報》教育時評《“下水作文”利與弊》一文中指出：“下水作文弊大于利，實在不可取。”其理由是：“首先，下水作文逼迫學生就范。……其次，下水作文熄滅了學生思維的火花。……最后，下水作文于老師也無補。……”
類似觀點的持有者肯定還不少。不過，鄙人實在不敢茍同。真理只有一個，事實勝于雄辯。
我在指導學生作文時，就曾多次“下水”，并且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我與學生同時寫同一話題的作文。作文話題分別是“橋”和“做人”。鑒于有些學生兩個課時共90分鐘還難以完成一篇800字以上的文章的情況，為了給學生在寫作速度上作出示范，我從提筆到成文，兩次都只花了不到30分鐘，均寫了1000多字。當堂念給學生聽，受到學生贊揚，掌聲經久不息。由此激發學生臨淵羨魚之感，極大地振奮了學生的寫作情緒和興趣。后來，有一位學生只花了28分鐘就完成了一篇800字以上的文章，并且質量很好。從此，學生中產生了一批又一批好文章。一些學生的習作在報刊雜志上發表了。
除此以外，我還經常從事文學創作，一些詩歌、散文或評論時常見于報端，不斷提高了在學生中的威信和在社會上的影響。
善于寫作，應該成為語文老師必須具備的素質和能力。我曾與幾位從未教過書的文友一起聚會。當他們談及語文老師時，幾乎不約而同地發表了頗為一致的看法：會寫作的語文老師令人欣賞和欽佩，只會照本宣科的語文老師就不怎么樣了。其中一個還舉例說，“我孩子的前任語文老師會寫作，他的作文就好；現任的語文老師不會寫作，他的作文差多了。”另一個舉例說，“我的一位老同學，教了20多年語文，連一篇文章都沒發表過，不知他是怎樣教的，自己不會寫，能教會學生寫嗎？”
正如劉國正先生所說：“你要教會學生寫文章，自己要先樂于和善于寫文章，教起來才能左右逢源。猶如游泳教員自己要專于游泳，鋼琴教師自己要精于彈琴，道理是很簡單的。”他還說：“但看我們的老一輩語文教育家，無一不是文章能手，他們的教學藝術和文章藝術是相輔相成，水乳交融的。如果在不久的將來，從我們語文教師的隊伍中涌現出一大批文章能手，很值得我們為此開一個慶祝會，因為這正是提高作文教學質量，乃至提高整個語文教學質量的一項基本建設。”
據報道，北京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大作家與小作者的同題作文》，把我國當代中小學生的一千多篇優秀作文和中外名家的名篇以相同題目或主題相同并列編排。分小學、初中、高中卷，小學卷和初中卷以記事篇、寫人篇、寫景篇、狀物篇，高中卷以議論篇和狀物說明篇分門別類地推出，盡可能地開拓中小學生的閱讀領域。該書對書中所有文章都加了眉批（隨文點評）和簡評，是切中要害的作文指導。這套被稱為作文輔導的書發行后，翻看過的中小學生、家長、語文教師都說好。
由此可見，無論語文老師下水也好，還是作家與學生寫同題作文也罷，都是符合學生和家長要求的。辦人民滿意的教育，教育工作者非提高寫作水平不可，語文老師還非得“下水”寫文章不可！
【《中學文科》2006年第7期第76頁◇蔡復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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