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國風衛風氓》出自《詩經》。這是一首棄婦自訴婚姻悲劇的長詩。詩中的女主人公以無比沉痛的口氣，回憶了戀愛生活的甜蜜，以及婚后被丈夫虐待和遺棄的痛苦。此詩通過棄婦的自述，表達了她悔恨的心情與決絕的態度，深刻地反映了古代社會婦女在戀愛婚姻問題上受壓迫和損害的現象。
關鍵詞: 詩經 勤勞 拋棄 命運 悲劇 剛毅
《衛風氓》是一首距今2700余年的民間歌謠，以一個女子之口，率真地述說了其情變經歷和深切體驗，是一幀情愛畫卷的鮮活寫照，也為后人留下了當時風俗民情的寶貴資料。觀照當今，仍有啟迪。
這樣一首短短的夾雜抒情的敘事詩，將一個情愛故事表現得真切自然。詩中女子情深意篤，愛得坦蕩，愛得熱烈。即便婚后之怨，也是用心專深的折射。真真好一個善解人意、勤勞聰慧、果敢率真、通情明義的鮮明形象。在婚前，她懷著對氓熾熱的深情，勇敢地沖破了禮法的束縛，毅然和氓私定終身.雖然《詩經》產生的年代,我國的封建論理制度尚未完全形成,但在當時來說，也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按理說，自由戀愛的婚姻生活應該是和睦美好的。但事與愿違，她卻被氓當牛馬般使用，甚至被打被棄。原因就是當時婦女在社會上和家庭中都沒有地位，而只是的丈夫的附庸。這種政治、經濟的不平等決定了男女在婚姻關系上的不平等，使氓得以隨心所欲地玩弄、虐待婦女而不受制裁，有拋棄妻子解除婚約的權利。“始亂終棄”四字，正可概括氓對女子的罪惡行為。因此她雖曾勇敢地沖破過封建的桎梏，但她的命運，終于同那些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壓束下逆來順受的婦女命運，很不幸地異途同歸了。“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也，不可說也！”詩人滿腔憤懣地控訴了這社會的不平，使這詩的思想意義更加深化。
詩中女主人公的慘痛經歷，可說是階級社會中千千萬萬受壓迫受損害的婦女命運的縮影，故能博得后世讀者的共鳴。但是,除了社會的因素之外,女主人公本身的舉動也為她不幸的命運埋下了禍端.我們不妨來梳理一下他們的愛情婚姻歷程:
首先,熱戀時期就已經過度縱容”,婚后過于忍讓.當氓第一次出現,我們已經看到他暴躁的脾氣, “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男子步步緊逼,女子步步退讓,低聲下氣,求其原諒.一開始就把自己置于附庸的地位. 詩中女主人公所敘述的是自己的切身經歷，自己的感受，都是真情實感。而這種真情實感在階級社會中是帶有普遍性、典型性的。婚后呢，女主人公辛勤操勞,仍然不能感化負心的氓.氓是夫權的代理人，他們從夫妻關系而變為壓迫與被壓迫的關系, 甚至還遭受了家庭暴力,雖然最后忍無可忍,決定和氓決絕, 然而她果真能做到嗎？方玉潤認為：“雖然口縱言已，心豈能忘？”（《詩經原始》）是的，從她一貫鐘情的性格來看，她對男子不可能在感情上一刀兩斷，這就是今天常說的悲劇性格。當然,這一現實透露了男尊女卑、夫權制度的社會現實,反映了當時社會道德、輿論，是以夫權為中心的思想和棄婦孤立無援的現實。這不僅讓我們深刻反思：在那個時代,婚前沒有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否可以私定終身了呢？見了氓就開心，不見氓就傷心，如何解決見與不見的矛盾呢？這些錯綜復雜的矛盾，結成詩的主要矛盾--封建禮法制度與婦女幸福家庭生活的愿望的矛盾。這是當時社會中極為顯著和普遍的現象。
其次,過于沉溺于愛情,不能自拔,加上她的幼稚與單純,以致于不能辨別男子的本來面目. “乘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 對愛情的渴望,讓她不能自已, “乘彼垝垣，以望復關”女主人公盼望心上人早日迎娶自己,已經到了迫不及待的底部,我們很難想象,這時的她,還能不能對男主人公做出正確的判斷. “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 這里,表現出來的完全一個小孩子氣十足,幼稚,單純女主人公形象.我們不得不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是不是”早戀” (可見早戀的危害有多大) ?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女人一旦沉溺于愛情就不能自拔.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傻,戀愛中的男人最精明,看來此言不虛!
第三,婚前被動,婚后也沒有進行明確的家庭分工,一直沒有獲得主動權. “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勤勞善良,操持家務固然是一種美德,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完全”大包干”,應該讓對方也適當參與家庭建設,走”共同致富”的道路.
第四,過分相信男子的花言巧語,最終導致婚姻的悲劇.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回想少時多歡樂，談笑之間露溫柔。可那畢竟還在懵懂少年,少兒游戲豈可當真?為了贏得女主人公的芳心,男子不惜花言巧語,”信誓旦旦’表達自己對女子的忠心,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主人公很快就被”愛情誓言”征服了,背著父母就和男子”私定終身”,種下了悲劇的種子.
讓我們感到慶幸的是,女主人公終于覺醒.被棄以后，她堅強剛毅，冷靜理智，看清了氓虛偽丑惡的嘴臉，堅決地和氓決絕。”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她從一位純潔多情勇敢的少女，到吃苦耐勞忍辱的妻子，再到堅強剛毅的棄婦,完成了她性格的偉大轉變!
王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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